一折春暄

[笛花]愿逐月华流照君·流春

李莲花是在十年后醒的。

这十年间,仙界很是动乱了一番。幸有望舒神女出面周旋,并笛飞声铁血手段,这事算是彻底揭过了。

新一任仙官皆由望舒亲手选出,只是这天帝一位,却是迟迟未定。众人想推举笛飞声,被他一笑嗤之。是以诸多事务还是由望舒并笛飞声一起接管了。

笛飞声对此不耐得很,只是不可能将事务都推给望舒一人,他便每日在安置李莲花的宫室内看起文书来。他样貌清俊,兼之气度不凡,倒是无人猜出他此时仍处入魔境中。

这日笛飞声阅完了文书,照例坐到李莲花身边,他正拿了把精巧的小刀替李莲花磨指甲,忽觉握着的那手微微动弹了一下。

他俯身,听到李莲花心口处的“咚咚咚”声响。

那颗心在沉闷了十年后,终于有力地跳动起来。

笛飞声感觉自己一颗心也跳得急了些,他停下了手中动作,只静静坐着等待。

李莲花睁开眼,整个人还在恍惚之中,就被人压住了,说是压住,实则那人动作轻得仿佛不存在。

李莲花愣了下,也伸手抱住了笛飞声。

是了,他早该猜到的,笛飞声的心魔是他。

李莲花手顺着笛飞声披散的长发往下,在人背上轻轻拍着。他此番行事,笛飞声想必气极了,总之先把人哄住了再说。

李莲花感觉到笛飞声唇齿在他脖子那块地方轻轻舔咬着,然后突然一口咬下,似乎要将他就此拆吃入腹。

李莲花吃痛出声,笛飞声却径自起身了。

“望舒教我的。”笛飞声一脸神色平静地说完,转身就走。

李莲花险些被这话噎到,他瞥了眼自己脖子上渗出的血珠,想说望舒不过让你看我血液是否流通,定没教你要咬脖子。

然而笛飞声走得毫不留情,李莲花躺在榻上有些欲哭无泪。

完了。

他伸手掩了眼睛,仿佛看到了自己水深火热的未来。

然而笛飞声到底是对李莲花心软了,只几天时间,便再忍不下心来装作没看见。

听了李莲花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半日之久,他丢了手中文书,便揽住李莲花腰,将人压在椅背上亲了上去。

此时外间来人被一道剑光挡着,接近不得,皆是纳闷。


亲完了,笛飞声把人拉至怀中,李莲花刚高兴着,就听他道:“以后这些文书都归你了。”

简直晴天霹雳。

“还是不…不了吧。”李莲花干笑道。

李莲花瞥一眼笛飞声神情,见他不似在说笑,瞬间成了朵暴曝烈日下的小黄花,焉了。

若说笛飞声之前是十分任性,入魔后便有百分。如今他举止皆是随心而为,先前李莲花没醒,他好歹还压抑了几分,现下却是毫无顾忌了。

天宫开堂议事,本是仙官谏言之时,此时众仙官却纷纷只低头盯着殿上新铺的玉砖看,仿佛能从地上看出朵花来。

先前笛飞声走进来时,众人见他迟迟不坐那正中高位,皆是不敢吭声。

随后李莲花走进来了,笛飞声眉头才舒展开来,他拉着李莲花在那位上坐下,接着自己往座位上一躺,恰把头枕在李莲花腿上。

那座位也是够大,居然真让他给躺下了。

年轻的仙官们见了此景,不由想起了幼时看过的红颜祸水一类的话本,他们将这点念头憋死在心中,眼观鼻,鼻观心,故作镇定地汇报起近来事务。

幸而李莲花不似笛飞声那般给人以压迫感,一番交谈下来,众人都对他生出了好感。

待得仙官纷纷告退,笛飞声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,李莲花无奈道:“你起来。”

笛飞声依言起身,将李莲花圈在自己和座椅之间,与他亲昵起来。

李莲花面上发红,只任由他施为。

“晨间望舒说我魔念已在消亡,”笛飞声说着亲了一口李莲花锁骨,“你当时听了,好似很高兴。”

“……”李莲花心里暗叫不好,“我当然高兴,消了魔念自然是好事。”

“我看你的高兴不像是那么回事。”笛飞声抬起头来。

“怎会?”李莲花眨巴着眼睛与他对视道。

笛飞声冷哼了声,揽着人直接回了自家宫殿。

这段时间,李莲花对笛飞声完全是个百依百顺,予取予求的态度,笛飞声知其有安抚他魔念之意,倒也顺势依着自己心意与他亲近,不做他想。

此时魔念渐消,他不由得要谋划起一事来,须知李莲花虽是醒了,但已残了一魄,只不过还没发作而已。望舒消了那灯魔气,却没法将那残魄取出还回李莲花身上。修复的方法他们已经找到了,只是太过凶险,李莲花想来不肯答应。

无他,以魄养魄而已。

新的天帝由笛飞声和李莲花一手培养起来。他二人从繁杂事务中脱身,又过起了以往悠闲自在的日子。

只是好景不长,李莲花有一日睁眼时,看着笛飞声问了一句:“你是谁?”

笛飞声知道不能再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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