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折春暄

【邪簇邪】浮木

标题乱取,完全架空,设定都是我瞎编的。灵感来自歌曲《浮木》——樛木弯弯&KANATA雪&两只然

是我很喜欢的歌,可以听一哈!



“回你该去的地方。”

随着话音落下,一袭青衫消失在他视线里。

他躺在地上,一动也不能动,唯独眼皮越来越沉。他拼命想不让眼睛合上,却还是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识。


黎簇猛地从梦中醒来,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,一身湿透了,全是汗。

又是这样,他一次次看着那人转身离去,连个正脸都看不着。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意味不明的梦,成为了他心里的执念,让他忍不住去寻一个答案,就这样十几年都没有结果。梦里的信息太少,只能看出是山中之景。因此,他玩了摄影后便格外爱往山里跑。

脑袋晕晕沉沉的,黎簇抬手覆上自己额头,果然摸到一片滚烫。

许是运气不好,他白天进到山里拍照,忽然间大雨倾盆而至,没带伞的他自然是被淋了个通透。一回到家他只顾着检查设备了,也没先把湿透了的衣服给换掉,这会果然发起烧来了。

黎簇下床给自己泡了杯药,几杯热水下肚,人总算是舒服了不少。

他给自己又加了床被子,这才躺下。

老早就和一群朋友约好了明天回老家一聚,不好推脱。黎簇只盼着自己一觉醒来能退烧,抱着这样的想法,他很快又睡着了。


下半夜总算没再做梦,烧也退得七七八八,黎簇舒了口气,把自己的宝贝摄影机包裹得严严实实,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里。

“今日天气预报,xx周边地区恐有特大暴雨,望市民出行注意安全……”

车载收音里传来主持标准的播音腔,黎簇听着烦,直接关了,也不知道他那些朋友什么毛病,偏要挑这种天气聚。

他老家就是这城市旁边一个小县镇,路程没多远,自己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的事。

行至一半,天色黯淡,下起暴雨来。

这雨未免太大了些,黎簇内心腹诽道,幸好路上车不多,他开得还算轻松。

然而就像是印证他时运不齐的说法一般,他在山路上开着开着,路居然塌了。

车子瞬间翻下了山崖,黎簇承受不住着接连而来的猛烈撞击,头一下磕在方向盘上,晕了过去。


说好了死前走马灯呢?黎簇睁开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什么声音在耳边飘荡,若有若无。

黎簇就在一片漆黑中,朝着这声音走去。

他看见那个人依旧是一身青衣,背对他站在很远的地方。

黎簇忍不住骂了一句,难道只有我快死的时候才能看你一眼吗?


黎簇这次真睁开了眼,他试着动弹了下身子,随即痛得吸了一口气。全身各种擦伤,这倒还好,唯独右腿卡在了方向盘下毫无知觉,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。这样还能活着,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力真是有够顽强。车子完全变了形,好在身前安全气囊弹开,没让他再往前撞上碎玻璃。

黎簇正想着要怎么从车里出去,就听见了一段熟悉的旋律,正是他刚刚在梦里听到的。

那声音越来越近,黎簇不由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。在他老家经常有小孩子在山里走失,任家里人怎么找都找不到,可那些小孩子都会在消失几日后,平安地回到家中,而且身上干干净净的,半点伤都没有,只是没有这段时间的任何记忆。因此大家都说山里住着神仙。

黎簇心想自己那个梦难不成是个预言梦吗?神仙这是来救他了?

想着想着,黎簇透过碎玻璃,看见有人从林子里出来了。

和他想象的白须飘飘,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形象不同,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个年轻人,穿着他梦里出现的那件青衫,骑着的也不是青牛或是鹿。黎簇眨了眨眼睛,确认那人身下是只老虎。


“你到底是谁?”黎簇等人走近了,问道。

没得到答复,但是他旁边的车门被卸了下来,一双手伸进来把方向盘直接拆了,然后放轻了动作把他抱了出去。

黎簇老老实实没动,就任由他抱着。如此近距离,他总算看清了来人的脸。一张清秀而不失英气的脸,还挺好看的。

然而他一开口就毁了黎簇对他的好印象,他道:“你祖宗。”

黎簇发誓他此时要是有一口水在嘴里,一定喷他一脸。

他无语道:“你救我就是为了占我便宜?”

那人笑了一下:“实话而已,乖乖受着吧。”

那人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他放下,然后掏出了各种草,揉碎了便往黎簇伤口上敷。

黎簇作为见识过现代医学的文明人,很是怀疑地看了看那人动作,他道:“你这方法有用吗?不会感染吗?”

“放心,死不了。”

黎簇满头黑线,继续问:“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吗?”

“不是。”那人蹲下身子,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,一团火便生了起来。黎簇这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,身旁生起的火,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。

“如果不是你小子确实运气不好,我简直要怀疑你是故意掉下来的。”那人拨弄了一下篝火,坐到他身边,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吴邪,不是你想的神仙,是山鬼。”

黎簇奇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?”

吴邪道:“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你就是这么问的。”

“这个故事没那么长,趁着你现在躺着什么也做不了,我就发发善心,给你讲一讲。”


在吴邪开始讲之前,他问了黎簇一个问题。

“你对于你的童年有什么印象?”

黎簇想了想,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住的是镇上最大最气派的宅子,但是后来他父母出了事,他继承了大笔财产,被亲戚收养后跟着去了城市居住。

吴邪肯定了他的说法,接着详细地说了起来。

黎家是当地的大家族,兴盛了几百年有余,其中的关窍正是吴邪。

“几百年前,有伙贼寇逃上了你们这山,官兵围剿不成,已经打算放火烧山。我那时候刚脱胎化形,还是个婴儿模样,眼看就要给山陪葬了,巧的是你祖上进山打猎迷路了,有只鹿便引他找到了我,他把我抱在了怀里,很快就走出了山。你祖上待我极好,我就像个正常人一样长大了,直到所有人都开始老去,我却没有丝毫变化的时候,他才告诉我,我不是他的骨肉,而是从山里抱出来的。”

“我想起自己从小去山里,所有的动物都会凑过来亲近我,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。我可以长生不老,但他们不行,他在族里立了个规矩,就是从此供奉山神,其实也就是保佑我一个人。他死前抓着我的手要我回山里,免得被人发现身上的秘密,我答应了。我走了后,想着反正也供奉上了,我也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着你们家。我有时候借着旁的动物的耳朵,听到山神显灵之类的话,也就很高兴了。”

“你父母是在外地出的事,确实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外,我帮不上忙。那时候你家族已经非常庞大了,人心都乱了。你当时是绝对的财产继承人,有人便打起了你的主意,他趁乱把你掐晕带到山里,想直接活埋你。我当时就盯着你家,你自然是被我救了。你平平安安地回了家,那些人也不敢再动你了,只是你家族从此就四分五裂了。”

末了,吴邪感慨道:“想不到隔了数十年,我还能再救你一次。”

“我对这段完全没印象,是你把我记忆抹了?”

吴邪点点头:“是,毕竟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。为了避免你过早产生反人类反社会的想法,我把你那段记忆消除了。”

“我在这个故事里就这么一点戏份?”

吴邪似是觉得有些好笑,反问道:“不然呢?”

“不对,你撒谎了。”

“我哪撒谎了?”吴邪笑意不减。

“那肯定不是我第一次见你,或者说我和你一定不止见过一次。”火光摇曳中,黎簇直直看向吴邪,语气无比坚定。

“为什么?”

黎簇忍着剧痛直起身亲上了吴邪嘴唇,然后迅速躺倒了回去。

直痛得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,黎簇才开口道:“因为我没把你当成过救命恩人,我喜欢你。”

“你不要告诉我,我六岁就懂爱,就能对你一见钟情,记挂到现在。”黎簇眼神直勾勾的,像是有火光在跳跃。见到吴邪的第一眼他心里就升起了许许多多的想法,他直觉他以前肯定也做过这种事,而且是很多次。

吴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他咳了几声,叹道:“小兔崽子长大了,不好骗了。”


吴邪的药确实很管用,黎簇的身体三天下来居然就好得差不多了,腿也能动了。

在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上,吴邪是有问必答,可一涉及他们以前的故事,吴邪都一言不发,弄得黎簇很是郁闷。

他俩并肩躺在溪水旁石块上,黎簇侧头打量吴邪,眼前人一头长发披散开来,有几缕还蹭到了他脸,直让黎簇心痒痒得很。

他一个摄影师,常年大江南北的跑,看过了无数盛景与美人,却始终心心念念着一个梦里的影子。他也为此骂过自己傻逼,可等见了面,才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,这人早已被自己镌刻在了心上,他怎么可能再为旁的景物心动。

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
黎簇很是不要脸地先肯定了自己的文学素养,他“哎”了一声,轻轻拍了拍吴邪的脸:“你坐起来。”

吴邪语气懒洋洋的:“干什么?”

“给你梳头发。”黎簇看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,吴邪也就坐起来,任由他在身后捣鼓起来。

黎簇以前也给人盘过头发,不过可没这么有耐心。他收拢好了所有发丝,就差一个东西固定了。黎簇问:“有没有簪子之类的东西?”

吴邪略一思索,从怀里掏出一根木簪子递给黎簇。

黎簇接过来一看,乐了:“这是你自己磨的吧?这么糙。”

吴邪没答话,黎簇只当他是被拆穿恼羞成怒了,他把那簪子别上,一拍掌:“好了。”

吴邪伸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新发型,被黎簇给拍下去了:“我刚弄好的,你别弄乱了。”

黎簇勾着人肩膀起身到溪水边:“是不是很好看,放古装剧里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小女生。”

吴邪斜觑他一眼:“我觉得也是。”

黎簇笑眯眯道:“可惜她们看不到,只有我能看。”


黎簇探头朝身侧万丈深渊看去:“你平时也走这种路吗?”

“这不是你想体验什么叫‘且放白鹿青崖间’吗?”吴邪掏出一把果子放在手心,喂给一旁乖顺的小鹿。

黎簇倒没有感到多害怕,他这个年纪正是追逐刺激的时候,何况在山林里冒险大概是每个孩子小时候都会做的梦。崖顶狂风烈烈,云雾如薄纱一般在他面前飘过,黎簇把手在嘴边合拢成一个圈,放声喊道:“吴邪,我喜欢你!”

吴邪走在他后头,一下没听清,问他在鬼叫什么。黎簇顺势又喊了一次。

余音在山间回荡,黎簇奔向吴邪,附在人耳边说我喜欢你。

吴邪把他推开一点,两个人额头相抵,呼吸都缠绕在一起,吴邪笑得眉眼弯弯说我也喜欢你,黎簇便点点头,那我宣布这对新人可以接吻了。

两个人的亲吻都莫名变得凶狠起来,像是不窒息就不肯放过对方。黎簇深呼吸一口空气,眨眨眼道:“亲完了不得有个‘芙蓉帐暖度春宵’吗?”

吴邪只笑骂:“滚。”


两个人很是恣意地玩了几天,吴邪忽然道:“第七天了,你该走了,我送你下山。”

闻言,黎簇皱了皱眉:“什么意思,你不和我走?”

“当然不,我属于这片山。”吴邪避开了黎簇质询的眼神,转而望向远处。

黎簇想抓吴邪的手,却抓了个空,不是吴邪躲过了,而是黎簇的的手直接穿过去了,吴邪藏在袖子里的手竟有些透明了。黎簇又气又急: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
“我要死了,就今天。”吴邪语气轻快地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死期,而是在说“今天天气真好。”

“怎么会?”黎簇在原地打起转来,他看着吴邪的眼睛,“肯定有办法,对不对?”

“你想太多了。”吴邪拍拍身边的位置,自己先躺了下来,“既然不走就留下来再陪我一会吧。”

黎簇像是想通了什么:“我要下山一趟。”

“唉,没良心的,都不看我最后一面吗?”吴邪话语里透着凄凉。

黎簇冷笑道:“你说这么多,演这么一大段,不就是不想让我下山,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想死。活了几百年就可以不在乎命了吗?等着吧,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
吴邪闭上眼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

黎簇循着记忆站在自家老宅前,破败之气扑面而来。黎簇一个助跑,干脆利落地翻过了围墙。祠堂祠堂,黎簇念叨着这个词,在院落之间快速搜寻着。找到了,黎簇眼睛一亮,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,尘封已久的房间内灰尘飞舞,黎簇捂住口鼻走进去。

好似踏入了另一个世界,一瞬间无数声音如潮水朝他涌来。他听见庄稼人祈求风调雨顺,妇人许愿合家美满,官员渴望加官进爵,书生盼望功成名就。就这样一间小小的祠堂,承载的却是无数人的心愿,远非吴邪一人能负担。

还说我执念太深,我看是你套路最深。黎簇终于想了起来,他就是执念本身,那么多没有实现的心愿最终生出了一个他。

他听见人们都在向山神祈愿,所以他附到小孩身上去找山神。

他扯住那人青色衣角,懵懵懂懂问道:“你是神仙吗?”

吴邪愣了一愣,转身蹲下来,露出一个不甚熟练的笑容:“我不是神仙,我是山鬼。”


一开始黎簇就只能附身到小孩身上去见吴邪,可吴邪不许他总这样做。他倒是争气,慢慢就学会了凝出人形。只是那人形歪歪扭扭的,吴邪见了总止不住地笑,还说:“若真是人便好了。”

大概吴邪自己也没想到,黎簇听了他的话还真就让自己投身为人了,只是失去了记忆。当吴邪发现这事之后,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让黎簇摆脱他成为真正的人,能生老病死,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。

不相见最好,吴邪只借着黎簇养的小兔子偶尔看一眼。黎簇六岁时,吴邪救了他,一刻不停地直接送下了山,没敢多看一眼。黎簇十六岁时,吴邪远远看着黎簇在山里摆弄摄影机,心里觉得已经够了,这就是自己的一辈子了。

他在等待一个时刻,等黎簇人生中最后一个可能危及生命的事件发生。

然后他就可以安心退场了,吴邪如此这般想道。

真好。


好个屁。

黎簇一边理着所有事,一边在山里胡乱走着,反正如果吴邪不想见他的话,他再怎么走也是没用的。树枝划伤了他裸露的手臂,血顺着滴落下去。黎簇顾不上疼,他心里止不住地怕,他怕吴邪没能等到他,如此想着,手上的手臂都颤起来。
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黎簇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他心里憋着的无数句骂语都被抛之脑后,他冲上去用了大力气把人扣进怀里,自己一低头,朝着人肩膀位置就狠狠咬了下去,一下就见了血,像是在确认眼前人的真实性。

黎簇听见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
眼泪滚落出眶,和血混杂在一起,黎簇声音喑哑:“吴邪,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。”

“还行,只对你心软过。”吴邪语气无奈,只觉自己今天叹的气比以往百年加起来都要多,“当人不好吗?何必回来找我。”

“我的心在你那里,你教我怎么当人?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替我下决定,我想要什么你明明最清楚。”

黎簇语气恶狠狠的,吴邪却笑了起来。他想起了很久以前黎簇就是这样,向他讨要拥抱,讨要亲吻,心思和欲望从来不加掩饰,让他看得明明白白,偏偏无法拒绝。包办一切的思想果然不对,封建大家长吴邪想道,孩子大了,是该有自己的想法了。于是他坦然认错:“是我不对。”

黎簇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:“那你要和我走,现在立刻马上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以后也不准再自己走。”

“好。”

黎簇终于满意了,他牵起吴邪的手:“戴了我的簪子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
吴邪手指戳他脑门:“这回不嫌弃了?”

黎簇抓住吴邪乱戳的手,在上头亲了一口:“哪能?定情信物呢,我回去就供起来。”

END



为了避免越写越长,就搞了个短篇,写的很乱,文字配不上脑洞就很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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